文：談擎說AI，作者：鄭開車

11月19日，美國加州機動車輛管理局（DMV）官網顯示，自動駕駛無人化測試許可名單內僅出現(xiàn)了6個月左右的小馬智行，身影已經消失。

關于此事，小馬智行對新浪科技回復表示，“小馬智行一貫秉承安全第一的原則。此前，小馬智行無人測試車在美國加州進行日常測試過程中，發(fā)生了輕微碰撞，無人員受傷，也不涉及其他車輛。事故發(fā)生之后，小馬智行立即對事件進行了復盤調查，并主動停止了在加州的自動駕駛無人化測試?！?/p>

據(jù)外媒TechChurch報道，加州DMV在一份聲明中告訴TechCrunch，“11月19日，加州DMV通知了小馬智行，由于10月28日的碰撞事故，其無人化測試許可證已被當局停止。”路透社、CNBC等媒體也相繼在“加州DMV停止小馬智行的無人化測試牌照”新聞中引援了此份DMV的聲明。

由此，小馬智行“主動停止加州自動駕駛無人化測試”的口吻與國外各媒體“加州DMV停止小馬智行的無人化測試許可”的報道，似乎是上演了一場“羅生門”。

我們具體來看，小馬智行稱其在10月28日發(fā)生事故后，主動停止了加州的無人化測試，如果外媒引援的加州DMV聲明屬實，那么11月19日，小馬智行被加州DMV停止了無人化測試許可同樣是事實。但不難發(fā)現(xiàn)，兩件事情在時間線上其實并不沖突。

細品，這似乎是一場文字游戲里的“羅生門”。那么如果DMV聲明屬實，僅進入加州自動駕駛無人化測試6個月左右的小馬智行為何會被退出？小馬智行又為何會用“主動退出”這一頗有些歧義性的說法來回應？

“被”退出有點“冤”？

11月19日，小馬智行“被”退出的加州DMV名單是無司機在場的自動駕駛測試名單，在小馬智行從名單中退出后，還有七家企業(yè)在列，其中包括WAYMO、CRUISE以及APOLLO等賽道內知名企業(yè)。

不過，在有司機在場的自動駕駛路測許可名單中，截止發(fā)稿日期，小馬智行仍然在列。

在加州DMV官網，有一個“Autonomous Vehicle Collision Reports”（自動駕駛汽車碰撞報告）公開板塊，這一板塊則詳細記錄了擁有自動駕駛路測許可的企業(yè)在實際路測中發(fā)生的事故。

從當前DMV官網的汽車碰撞報告記錄來看，從今年年初到12月8日，共計有92份已經提交的事故報告，小馬智行有兩起事故報告，其中一起是在今年2月11日發(fā)生的有司機在場的自動駕駛路測事故。

這就意味著10月28日的事故是小馬智行在獲得自動駕駛無人化路測牌照后的發(fā)生的唯一一次事故。

我們再來看其他企業(yè)的事故報告數(shù)據(jù)，今年以來，與WAYMO相關的交通事故數(shù)量高達43起，幾乎占了半數(shù)，CRUISE則有27起，ZOOX共發(fā)生9起，相較于這些企業(yè)，小馬智行的事故發(fā)生量顯然是處在一個非常低的位置。

那么既然WAYMO等路測事故高發(fā)企業(yè)還能一直在牌照名單中，為何僅在無人化路測上發(fā)生了一起事故的小馬智行卻停止路測，并“被”退出加州DMV自動駕駛無人化名單？我們分別看兩條信息。

早在今年6月，小馬智行CEO彭軍向路透社表示，公司正考慮在美國上市，據(jù)《晚點 LatePost》了解，7月份，彭軍也進行了上市路演，計劃募資10－15億美元。然而路透社于8月11日報道，小馬智行隨后就擱置了通過SPAC以120億美元估值赴美上市的計劃。

美國時間12月16日，美國財政部宣布，已將8家中國公司列入“非SDN中國軍事綜合體企業(yè)”（NS－CMIC）清單，限制美國投資者對上述公司投資。

也因此，當前有聲音認為，在中美對峙日漸升溫的今天，小馬智行退出加州DMV無人化路測名單，一是可能確實存在安全方面考慮，另一方面，這也可能是由于國際政治因素風險干預。但當前仍在名單中的百度APOLLO則在一定程度上為這一猜想提出了反向論據(jù)。

一位不愿具名的業(yè)內人士向談擎說AI表示，“雖然小馬智行在加州當局的事故報告里出現(xiàn)次數(shù)非常少，但像是WAYMO這樣的事故高發(fā)企業(yè)，事故基本都是在有安全員或車輛非行駛情況下發(fā)生的。”

“小馬智行10月28日的事故特殊性在于，一方面，小馬智行的測試車輛事故是在自動駕駛且移動中發(fā)生的，另一方面，小馬智行提交的事故報告并未指出當時道路上存在其他車輛的外力因素干擾，也就是說車子自己出現(xiàn)了路線偏離，這就為其自動駕駛能力打上了一個問號?！?/p>

不過在仍沒有官方的進一步調查報告公開之前，小馬智行“被”加州當局停止自動駕駛無人化路測的具體緣由仍撲著一層迷霧。

小馬為何“撒謊”？

當前小馬智行在美國和中國都有相關業(yè)務開展，公司也多次受到北美資本市場的青睞。

天眼查信息顯示，在小馬智行的融資歷程中，北美資本市場相關投資方占據(jù)了一定比例，其中包括了投資其天使輪的IDG資本、紅杉中國，以及Comcast Ventures、DCM、ontario Teachers等一眾源于北美的投資機構和基金。

2021年下半年，小馬智行在美接連受挫，除了前文提到的上市擱置之外，在業(yè)務架構方面，小馬智行于今年三月正式發(fā)布了卡車業(yè)務獨立品牌“小馬智卡”，據(jù)《晚點LatePost》報道，9月調整后，國內卡車路測仍在進行，但美國卡車路測已暫停，部分技術骨干也相繼離職或另創(chuàng)業(yè)。

在美國卡車業(yè)務路測暫停的兩個月后，小馬智行再度面臨加州乘用車無人化路測的停止，下半年不愉快的消息接踵而至，可能會對北美資本市場在小馬智行方面的投資積極性造成影響。

雖然技術骨干離職等消息同樣會影響到國內市場，但當前小馬智行的國內業(yè)務仍在穩(wěn)定開展，國內路測也均未發(fā)生事故，相較于在美遭遇的多重挫折顯然更加平靜。

這就意味著，從輿論傳播的角度來看，尤其是事故存在由技術能力導致的嫌疑，小馬智行在事故發(fā)生后及時聲明主動退出并解釋初衷，在事件未蓋棺定論之前，能夠規(guī)避網絡上過度解讀的風險，從而對國內業(yè)務和市場起到一定的維護作用。

但這也無疑會引起一些誤解，據(jù)Auto Byte，近日在海外社交平臺上，就有一位外媒記者提出質疑，“為什么我看到的所有的中國報道都說小馬智行是‘自愿（主動）暫?！錈o人測試？”

（圖源：Auto Byte）

“（自動駕駛）行業(yè)路測規(guī)模越來越大，但其實大家的技術現(xiàn)在都還沒有說到一個非常好的水平。所以在營銷公關上，有一個坦誠的態(tài)度是很重要的。”自動駕駛業(yè)內營銷人士向談擎說AI表示，“尤其是在今年蔚來發(fā)生的車禍，其實已經給行業(yè)帶來了一個教訓?！?/p>

“比如之前市面上的主機廠規(guī)模化上車的技術大部分都還在L2，混淆概念式的營銷在之前一直存在，把L2吹成L3甚至L4那么牛，最終釀成事故其實對品牌乃至整個行業(yè)的技術發(fā)展都是一個公信力上的巨大打擊?！?/p>

誠如其所言，若外媒所言屬實，那么小馬智行似乎將此演變成了一場存在避重就輕嫌疑的文字“羅生門”。

原本美好的“因安全考慮而主動退出”初衷，也在如今變得似乎有些撲朔迷離。

至于小馬智行的無人路測牌照是否確實被加州DMV暫停？我們也會在隨后關注小馬智行方面的進一步回應。

Ps：談擎說AI，左拐新能源汽車，右拐智能駕駛，有深度，有溫度，作者鄭開車，轉載請保留版權信息。